在日本冲绳,每年9月份的时候,民众就开始积极选举“琉球国王”和“琉球王妃”,并且举行盛大的“册封仪式”。仪式之中,“国王”和“王妃”要接受演员扮演的清朝使者的册封,此外还会有中秋宴的仪式。
冲绳在被日本强行吞并之前,是中国的附属国,至今,人们还在上演着这样的仪式。有人说这是为了吸引中国的游客,事实上,琉球国的前世今生,还有许许多多值得我们深探的历史。
明朝,琉球国成为防倭据点
明太祖时期,朱元璋受到了元朝“怀柔远人”的影响,希望可以建立以大明国为中心的宗藩体系。朱元璋从即位开始,就已经向海外诸国伸出了橄榄枝,叫使节带上大量的丝绸以及《大统历》,希望毗邻诸国奉明朝为正朔。
朱元璋早就对日本倭寇有了提防之心,日本人对朱元璋也是有恃无恐,出言挑衅。但是考虑到了当年元朝两次出征日本都是无功而返、损兵折将,朱元璋终究还是忍了下来。
而这个时候,处在日本和中国之间的琉球岛就引起了朱元璋的注意。当时琉球分为三国,分别名为“南山”、“北山”、“中山”。洪武五年,中山王蔡度派遣弟弟南山王泰期奉表入贡,永乐二年,蔡度去世之后,朱棣册封世子为王,以此确立了明朝对中山的册封关系。永乐十年,新的中山王尚巴志即位,平南山和北山,统一琉球。
大明朝想要钳制住日本,琉球就显得非常重要。它既可以沟通中日两国,也可以向大明朝提供倭寇的情报。所以明朝历代皇帝对琉球国都给予善待,保护着他们的独立和安全,而琉球国也不负众望,完成了自己的使命。
万历十八年,丰臣秀吉给琉球国王写信,声称自己马上就要征服朝鲜,并借由朝鲜这个跳板出兵中国。丰臣秀吉威胁琉球国王准备军粮、招兵买马,并且让他们严守秘密。但琉球国君臣认为,琉球国和大明朝早已是唇齿相关,况且琉球受恩于明朝多年,不能如此任由丰臣秀吉摆布。琉球国王立刻给明朝皇帝写信,他们也是第一个将这个消息传达给万历皇帝的国家。
明朝实行严格的海禁制度,当时明朝面对相当复杂的海防问题,日本武士浪人、海盗和江浙沿海的流民相互勾结,打家劫舍,侵扰海边的居民。从洪武四年开始,朱元璋就已经颁布了禁海令,并且下令将沿海的居民全部迁到内陆之中。
洪武十六年,朱元璋颁布法律限制海外贸易,规定所有的海外贸易只能通过官方执行,民间绝对不可以私自对外贸易。在明朝很长一段时间之内,中国和日本都处于极不稳定的状态,琉球国发挥其沟通和刺探的作用,深得明朝统治者的信任。所以明朝帝王对于琉球使者是格外优待的,他们每次上贡之后,都可以在会同馆进行自由贸易,明朝不限制他们留在国内的时间。
清朝,帝王注重琉球外交
琉球对明朝如此忠心,给明朝带来了巨大的益处。清军入关之后,也非常重视和琉球的宗藩关系。《清史稿》有记载:“琉球国凡王嗣位,先请朝命,钦命正副使奉诏往封,赐以驼纽金银印,乃称王。未封以前称世子,权国事。”
1663年和1756年,康熙和乾隆分别赐印给琉球国王,承认他们的附属国地位。琉球和美国、法国等国家签订通商条约之时,琉球国也使用中国的年号,由此可见,琉球作为中国的附属国,是受到世界各国的承认的。
清政府规定琉球国每隔两年就要前来清朝朝贡一次,根据日本学者《大航海时代的琉球》一书之中记载,清代琉球国使者来华一共347次。同时清朝也派遣过8次册封使团前往琉球,以表达对琉球君主的重视。
清朝延续明朝制度,继续接纳琉球的学生来国子监读书。从明朝开始,琉球国一共有88位学生来到中国学习。他们回国之后成为琉球国的治国良才,在今日的琉球国,我们依旧可以看到他们留下的匾额字画或者诗作,这些都是琉球人非常重视的文化遗产。这些学生带回来的不仅仅是文化,还有完整、先进制度和技术,这让他们成为当年琉球国之中高级知识分子,琉球百姓也因为这些留学生的交流对中国文化更加向往。
晚清,延宕外交导致琉球灭国
明治维新之后,日本开始制定了军国主义扩张道路,而毗邻弱小的琉球国,就成了他们的首要目标。
1871年,一艘琉球的船因为飓风漂流到了台湾,和当地人发生了冲突,五十多名琉球人被原住民诛杀。3年之后,日本竟以此为理由,前往台湾“惩治杀害日本属国难民的凶手”。日本此举并非是要真的保护琉球人,而是想要刺探清政府对琉球的态度。而当时清政府已经自顾不暇,默认了日本对琉球人的管辖,从此以后,日本便开始肆无忌惮地蚕食琉球。
1877年,琉球秘密派遣使者前往中国福建,向福建巡抚丁日昌说了日本阻止琉球向清朝进贡之事。清政府立刻命令出使日本的使者何如璋和日本进行交涉。何如璋曾经据理力争,希望可以保持琉球国的独立性,奈何2年之后,日本终究还是废藩置县,吞并琉球国,将其改名为冲绳县,琉球国就此灭亡。而琉球国的末代国王尚泰被迫前往东京,下半生都被软禁,最终客死异乡。
尚泰曾经派遣使者毛凤来清朝求助,后又派遣使者向德宏去找李鸿章,向德宏在李鸿章面前“泣请援琉”。李鸿章请求当时在中国游历的美国前总统格兰特在其中调停,日本在国际舆论的压力之下,最终同意和清政府分治琉球,北部和中部的20个岛给日本管理,南部16岛给清政府。
日本狡诈挑衅,李鸿章却只能同意这个决定,清政府正忙于中俄伊犁问题,李鸿章急于快速解决此事,他的本意是想要拖延琉球国问题,等到诸多问题解决之后再商讨。而清政府越来越弱,日本国力不断增强,琉球问题最终不了了之。
琉球,复国从未停止
自从中国了琉球的宗藩关系确认之后,中国和琉球国都保持着非常良好的外交关系,中国皇帝的册封就成了琉球世子即位时最重要的仪式。
琉球人为什么一直对附属国的历史如此怀念?无论明朝还是清朝,都曾经是琉球国政治上的保护伞,虽然他们不断上贡,但具有“大国情怀”的帝王们依旧给了他们巨大的经济利益,回赠丰厚的礼物。而从文化、科技、军事来说,明朝和清朝给予他们的影响更是无法估量。
中国和琉球国六百年的亲密交往,琉球国作为附属国,却从来保持独立,明朝和清朝政府在不干涉他们内政的前提之下,和琉球国达成了双赢的局面。清朝灭亡之后,琉球国也是唇亡齿寒,最终灭国。日本的吞并并没有打消琉球国人的复国之心,他们曾经在中国广发传单,甚至希望得到国际上的同情,对琉球国的怀念一直延续到了今天。
1970年,美国通过《冲绳返还协定》,把琉球连同钓鱼岛“赐给”日本,冲绳闹市街头到处都是抱头痛哭的人民。今天,日本国内超过70%的美军基地集中在冲绳,占用冲绳五分之一的土地,坚持“琉球复国”的民众和一直实行“去琉球化”日本政府依旧站在对立面。1995年,因为美国士兵对一位仅仅12岁的冲绳少女施暴,冲绳再度掀起独立高潮。至今在冲绳,很多老人依旧会告诉你:“我不是日本人,我来自冲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