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镶金兽首玛瑙杯”,由玛瑙做成的器身呈现出红、棕、白、黄等多种颜色,各种颜色衔接流畅,浑然天成,色泽莹润,如流动一般。器口雕成羚羊头,羚羊嘴处用一个金帽为盖,金盖犹如点睛之笔,与玛瑙器身上的金黄色也相呼应。设计巧妙。这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件唐代俏色玉雕,属于孤品。古代中国虽也有角杯,但这件玛瑙杯的造型应该是模仿了粟特式来通。
“鎏金舞马衔杯纹银壶”通高14.8厘米,口径2.3厘米,壁厚0.12厘米
这件“鎏金舞马衔杯纹银壶”真实地反映了唐玄宗一朝曾有的奢靡宫廷生活。这件银壶的造型模仿北方游牧民族的“皮囊壶” 。壶嘴处的“小帽”也很有特色。整个壶身就仅作一马的形象。仔细观察壶身上的马,马颈部绑着蝴蝶结绸带,腕足齐行作跪拜礼。在细看,再马的嘴部还衔着一枚金杯。“舞马衔杯祝寿”,这是唐代的马戏表演。这样的表演曾出现在唐玄宗李隆基的“千秋节” 上,安史之乱后再无此类表演。
这两件器物都是陕西历史博物馆的镇馆之宝,也都出自同一个遗址,何家村遗宝。在文物考古界有句玩笑话,“一个何家村,可以买下半个香港”,何家村窖藏珍宝代表了大唐的最高工艺水平。
何家村遗宝的问世
1970年10月5日,在西安南郊何家村进行房屋建造时,在距离地表仅0.8米深处发现了1个大大的陶罐,这个陶罐的外形很普通,因此并未引起众人的注意。不过,当人们打开陶罐盖子的那一刻,谁也不曾料到,里面竟装着满满的金银器。
几天后,在这个陶罐的不远处再次发现了一个大陶罐、一个小银罐,里面同样装着满满的奇珍异宝。这批窖藏便是何家村遗宝,大唐盛世的“代言人”。
“鎏金鹦鹉纹提梁银壶”
“鎏金熊纹银盘” ,风格与“鎏金舞马衔杯纹银壶”有些接近,都是仅以单只动物为装饰纹样,在熊纹的周边是大片的留白,同样是借鉴了萨珊、粟特等器物的装饰手法。在何家村窖藏中,还有“鎏金双狐纹双桃形银盘” 、“鎏金凤鸟纹银盘” 、“鎏金飞廉纹六曲银盘” 等。
“金梳背”
在何家村遗宝中,像这样能明显分辨出为女性所有的物件并不多,这件“金梳背”从其工艺来说将唐朝的雍容华贵演绎的淋漓尽致,同时,“梳子”作为女性头上发饰的功用也是在唐朝时才流行起来的。由于“梳背”的形状很像是“小山”,名句“小山重叠金明灭,鬓云欲度香腮雪”中的前半句就是形容女子发髻上插满金梳的景象。唐朝时,女子的头上至多可插十几把梳子。
“金筐宝钿团花纹金杯”
这件金杯的外壁原本镶嵌有许多精美的宝石,因年代久远,出土时便已脱落。
“鎏金双狮纹银碗”,碗底狮纹格外醒目。
最终,在3个容器中共清理出珍贵文物千余件,以金银器为主,有271件。金器总重为298两,相当于唐朝时全国三年的黄金税。银器总为3900两,相当于唐元和初年全年银矿税的三分之一。说这批珍宝富可敌国也不为过,可是,是谁将这批珍宝打包进陶罐里,并埋在了并不深的地底下呢?
谁能拥有如此宝藏?
由于那件“鎏金舞马衔杯纹银壶”,有人将其与发生在唐玄宗李隆基时期的“安史之乱”联系在了一起。但由于金银器的装饰纹样中出现了在“安史之乱”之后才流行起来的“阔叶大花”,这个假说很快就被否定了。
并且,出土时,琳琅满目的金银器被整齐地码放在陶罐与银罐中,显然这次的埋藏行为并没有十分仓促。
考古专家们注意到了,在出土的几十枚银饼上带有“庸调”字样,这可是上缴国库的赋银,另外,“东市库”也是官府藏物的标记。那么这批珍宝就不可能是寻常人能拥有的。只能属于当时的唐朝政府所有,那么,又是谁将这批珍宝整齐有序地埋入地下?
何家村遗宝的出土地点属于唐朝的“兴化坊”,当年居住在兴化坊的一个人引起了学者们的注意,他叫刘震。他恰好是唐朝的一名“租庸使”。
在唐建中四年,即公元783年的十月发生了有名的“泾原兵变”,面对突然其来的起义军,唐朝皇帝已经出了长安城,城内大乱,没能成功出城的刘震该怎样保护府库中的珍宝呢?
刘震只有两条路,要么将宝物进献给叛军,要么就是将宝物藏起来,显然,刘震选择了后者,可是,令人费解的是,既然刘震成功地保护了这批珍宝,为何当战乱平定后,夫妻二人会被斩首?
原来,在“泾原兵变”期间,刘震竟然做了叛军的命官,因此当唐德宗返回长安后,刘震就被斩首示众了。也正是因为这样,何家村珍宝最终被人遗忘在了地下,直到1000多年后,重新大放异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