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史前遗址中良渚文化、红山文化均以发达玉器文化闻名,有“南良渚,北红山”之称,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还有一个遗址,与良渚、红山有莫大的关联,发达的玉器文明为同时代之巅峰——凌家滩遗址,位于安徽含山县长岗乡凌家滩村。这三个文化可并称为“史前三大玉文化中心”。

凌家滩玉器

凌家滩遗址航拍

重玉,是中国古代文明的一大特征,玉文化也成为中国古代文明的重要标志。凌家滩遗址中出土的以玉人、玉龙、玉龟、八角星纹玉版、玉占卜形器为代表的特种玉器,彰显了凌家滩先民所创造玉器文明。

共计6件,有站姿,有坐姿,头戴冠,双手置于胸前,似乎为表现某种信仰或礼仪,玉人的原型很有可能是凌家滩的部落首领的形象。

玉人背后超细钻孔

玉人背后隧孔上留下的管钻玉芯眼孔直径为0.15毫米,几乎可与现代工艺相媲美,史前没有金属工具,古人是如何做到的?

玉龙,长径4.4厘米,厚0.2厘米

凌家滩玉龙首尾相连,形象还比较原始,有虎之感,但已有很高的辨识度,体现了超乎那个时代的成熟感。

玉龟、八角星纹玉版、玉占卜形器

八角星纹玉版为长方形,接近中心的位置为一大圆,似乎有“天圆地方”之意。大圆内中心有小圆,内刻八角星纹,很像是太阳。大圆外有四等分圭形纹饰,大圆与小圆之间又有八等分圭形纹饰,分别代表“四方”、“八方”,应与季节有关,整块玉版表现的是原始历法。

玉版出土时夹在由龟甲、龟腹组成的玉龟之内,带有浓厚的原始宗教气息,更添了几分神秘。玉龟似乎是一种占卜用具。无独有偶,在凌家滩遗址内最大的墓葬中发现了类似的龟形玉器,共三件,出土时位于墓主人腰部的位置。在这三件龟形器中放有玉签5根,玉签上刻有神秘的花纹,很难让人相信这不是占卜用具。

史前的大汶口文化,裴李岗文化也有发现,如安徽垓下大汶口文化城址发现的陶龟,内置石子,河南贾湖遗址发现的龟甲内装有彩色的石子,虽占卜方式各有不同,但都可归类为龟系占卜用具。“略闻夏殷,欲卜者乃取蓄龟”,根据文献记载,夏朝、商朝均用龟甲占卜,如今考古发掘证实了史前也有类似龟甲占卜活动。

玉鹰,长8.4、高3.5、厚0.3厘米

玉鹰实为鹰和猪的组合形象,鹰展开的翅末端为猪的形象。鹰腹部阴刻同心圆,两圆之间有八角星纹,与玉版纹样接近,而八角星纹被认为是大汶口文化特有的图腾标志。

小玉猪、大石猪

大石猪的出土位置比较特别,位于一座大型墓葬的墓顶,在墓顶放置大型雕塑,这在史前遗址来说,几乎是凌家滩遗址独有。或许,对于凌家滩遗址的先民来说,猪是一种特别的存在,或可上升为部落图腾。

独特的玉璜

凌家滩出土的玉璜形制非常罕见,有的在下缘处作齿轮状,有的在下缘处琢磨出四个小牙齿一样的装饰,有的在下缘处琢磨出伞状饰,还有的在璜的两端琢磨出伞状饰,独具匠心,别具一格。

罕见的玉勺

在这些玉器中,玉龙、玉龟形占卜器、玉猪都有最地道的“中国味儿”,而这些独特的玉器几乎都出自凌家滩发现的大型祭坛之南。

圜丘状大型祭坛

在凌家滩遗址内发现了圜丘状大型祭坛,圆角长方形,由鹅卵石、碎石、黏土搅拌筑成,有600平方米,祭坛周围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墓葬。

凌家滩祭坛处于整个遗址的最高点,坐北朝南,背靠太湖山,俯瞰凌家滩居住区。埋葬在祭坛附近的人应该都是这个部落地位较高者。位于祭坛南侧的大型墓葬,每座墓都有玉器随葬,有一座格外特殊,这座墓出土的玉器达200多件,是凌家滩出土玉器最多的墓葬。

覆盖于尸身之上、墓中的大大小小的玉钺彰显了他至高无上的权力与地位,或许这就是凌家滩部落首领之墓。为什么要用玉器覆满尸身,难道这样便能“灵魂不灭”?

无独有偶,良渚文化的“王”同样葬在祭坛附近,同样以丰富的玉器覆以尸身。良渚文化研究者称:“即使凌家滩不是良渚的直接源头,也应该是叔父辈”,“在长江下游,凌家滩人是首先走上文明化道路的先锋队”,凌家滩对良渚文化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。良渚文化的玉器制作技术,除了微雕式的线刻在凌家滩未有发现,其它都能在凌家滩找到源头,良渚的兴起或许与凌家滩先民的涌入有关。

同时,凌家滩文化与红山文化也有交流,比如,红山文化的玉猪龙与凌家滩的玉龙可归为一类,两个遗址都有对猪的崇拜,红山文化玉器,无论何种器型均有眼孔,凌家滩出土玉器多具有类似特征,这很可能是因为这些玉器或系绳佩戴,或直接缝在衣服上的。红山文化的一类马蹄形器,至今用途不明,而凌家滩的占卜形玉器在外观上与其类似,红山文化“唯玉为葬”,凌家滩有原始的“玉敛葬”……很难想象,相距如此之远的两个史前遗址是如何进行交流的?

对于史前文明,未解的谜团实在太多。凌家滩,这个位于地球北纬30度附近的什么小山村,无疑在中国的史前文明中扮演过重要的角色,或许可以称其开启了长江下游文明,鉴于学术界已普遍认为良渚社会已经或即将迈入文明社会。